南懷瑾發通之前後
......行七之三日,先生手持戒板指謂傳西曰:「是甚麼?是甚麼?速道!速道!」傳西無語,先生搖頭數下,自笑曰:「又放走一個。」復以戒板指懷瑾曰:「是甚麼?是甚麼?速道!速道!」懷瑾亦無語,先生卻點頭數下,亦笑曰:「汝卻好。」......懷瑾曰:「現在覓我心中無有個甚麼!」............顧視諸人坐禪,真若無疾而呻,無韻而哦,......幾次嗤之欲肆。先生乃振威大罵曰:「作麼?太不懂事。」懷瑾當時被先生一罵,如病得汗,如夢得醒,驚悉個事,原來如此不費力、不值錢,於是斂笑,遂爾收神凝然,與同學及傳西等寂坐。越三日,果州道士來山,於先生室中閉戶......懷瑾遠隔重樓睹先生室中人物狀態話言,如親覿面,詫之!,因請先生至祖殿,通所見。先生大罵曰:「我道汝是個人,猶作如是見解耶!」罵畢,忿然返室閉門而寢,懷瑾乃無語歸寢。是歲之冬,虛雲老人自曹溪來,......懷瑾侍先生,叩虛雲老人,通所見如上語。虛雲老曰:「嘻!南先生,使非袁老居士手急眼快,汝險矣,危哉!」......
袁煥仙會見虛雲老和尚論及神通之對話經過
......及室,煥師伏地胡拜,虛老扶之,起而看坐曰:「老居士甚可不必也。」煥師坐通來意。然未一言及佛法禪道。虛老曰:「老居士來意,余已知之,老居士不為自己而來,是為眾生而來。」煥師笑而搖首曰:「不是!不是!」旋辭去。
越日,......於是煥師乃邀弘傘法師持語虛老曰:「五十日法會,和尚未拔一人,成都佛子甚為精進,倘到彼,雖曰不得巨鰲,然小魚尾尾必多吞餌者。」傘師持似,虛老笑曰:「虛雲老矣,釣且無,雖小尚不奈何,況巨耶!」傘師復聞,煥師曰:「苦!苦!倘有釣,成都拋綸者固多,不必和尚也。」此第二則背語。
法會畢,虛老邀煥師夜談,懷瑾侍,且曰:「法會已終,彼此無事,可以談天(談天,原文找不到輸入的字,以現代語代之),甚不必拘律儀也。」煥師曰:「善!雖然和尚西來君雖明,惜相非良輔矣,五十日法會波波,未免水裏畫紋,空中書字。」虛老曰:「何謂也!」煥師曰:「良辰難值,良機易失。」虛老大笑,復曰:「老居士與顯明法師過從否耶?」煥師曰:「不但過從,而且甚密。」虛老曰:「有說乎?」煥師曰:「有。」虛老曰:「何說?」煥師曰:「教渠踏踏實實與老和尚作侍者三年,必摸著向上關<木戾>。」渠曰:「摸不著時如何?」余曰:「瞎!瞎!你來成都覓一個喙棒打發你。」虛老大笑,且曰:「成都學佛朋友如何用功?」煥師曰:「有三種朋友落在難處,不可救藥,所以望老師刀斧也。」虛老曰:「云何曰三?」煥師曰:「一云:悟後起修報化。一云:一悟便休,更有何事。一云:修即不修,不修即修。」虛老曰:「嘻!天下老烏一般黑。」又曰:「以此道興替論,貴省之盛甲全國,而猶云云,況餘乎!此當機所以不許徇情,而貴眼正者也。」煥師曰:「唯!唯!」虛老曰:「必來一般魔子酷嗜神通,并以之而課道行高下,成都朋友有如是等過患否乎?」煥師曰:「有!有!還是天下老烏一般黑。」語已,指懷瑾而謂虛老曰:「此生在靈嚴七會中,亦小小有箇入處,曾一度發通,隔重垣見一切物,舉似余,余力斥之,累日乃平。」言未卒,虛老曰:「好!好!幸老居士眼明手快,一時打卻,不然險矣,危哉!所以者何?
大法未明,多取證一分神通,即多障礙本分上一分光明。素絲歧路,達者惑焉。故仰山曰:「神通乃聖末邊事」,但得本,莫愁末也。」彼時縱談,聲震瓦屋,極盡其趣,煥師聚起禮拜,虛老手扶曰:「居士作麼?」煥師曰:「丁行之日,昌圓法師託煥仙問和尚一語,云:「如何是定相?」彼時煥仙即欲答言:「已問和尚了也。」旋以禍不入慎家之門,膠口至今,乞師一語,畢來命。虛老曰:「本來非動,求定奚為?永嘉云:「二十空門原不著,一性如來體自同。」若起心求定,是為魔境,定境既魔相,安有是,若有是處,皆功勳邊事也。請語昌師,決不相誑。」煥師笑曰:「誑也!誑也!」起退!虛老挽曰:「住!住!年來唯今日談天(談天,原文找不到輸入的字,以現代語代之),心中甚開闊也,夜雖深,余力尚能支,又數十分鐘,退。此第三度會語也。
滇代表戒老和尚,虛老同參也,共王九齡君謂煥師曰:「虛老能到蓉滇,即不難速駕,然此老極徇情,且重先生,若跪求必如願。如何?」煥師知不可,然以為法為友,慨然偕懷瑾長跪俯請。虛老手之令起,曰:「老居士,起!起!」煥師仍伏地。虛老曰:「老居士願虛雲多活幾年即請起,明歲之冬,的來成都,不然與老居士道謝辭行矣。」煥師悚然而起,挽以住世,虛老頷之。於是親書一偈,並華南小誌一冊,自像一紙贈煥師。偈曰:「
大道無難亦無易,從來難易不相干,等閒坐斷千差路,佛魔難將正眼觀。」復贈......
註:內容節錄自維摩精舍叢書,原文無標點符號,所有標點符號是我自行加入,另外標題也是我自行加入。
......原書有字,我偷懶未輸入。